妈妈不愿回家,唯一能照顾他们的爸爸抱着酒瓶子不放众人皆醒,独醉了谁?
方师傅(右侧)抱着诺诺,浩浩提着两袋药物和食品(好心人送的),阿宇在给周边的人分烟。
“我是咸蛋超人!”
阿宇家门口的部分空酒瓶。
“哥哥,来帮我拧毛巾咯!”
5月15日凌晨近1点,市二医院的输液室里,一个6岁的小女孩正打着点滴。
她叫诺诺。短发、肉嘟嘟的脸、盖着小熊图案的毛毯,诺诺睡得很沉,和其他生病的小朋友没什么不同。
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的是,诺诺身边没有家长陪着,陪着她的是她年仅8岁、才上一年级的哥哥浩浩。“妹妹昨天晚上就发烧了,今天一早还在发烧。我向老师请了假,因为我要看着她……”
跟着120急救车把兄妹俩送到医院的是邻居方师傅:“送来的时候体温40.2℃,我吓了一跳。”
孩子烧得那么厉害,家里大人呢?
“他爸又醉得不行了,只能由我陪过来……”方师傅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不能自理”的爸爸
尽管不停地打哈欠,浩浩的目光却几乎从不从熟睡的妹妹身上挪开。
过了大约10分钟,一个戴着眼镜、穿着黑色上衣和短裤的男人走进了输液室。
他叫阿宇,是兄妹俩的爸爸。阿宇的背部和臀部有一大片明显的白墙灰。“大概刚才赶得急了,在哪儿蹭到的吧。”
阿宇的脸又红又油,说话时,嘴里散发出一股夹杂着酒气的霉味:“还是要谢谢邻居,我喝成这样,多亏他帮忙把孩子送来。”
“知道孩子发烧了吗?”记者忍不住问。
“怎么不知道?昨晚就发烧了。”
“那怎么拖了20多个小时才送医院?”
“我醉迷糊了,自己都歪歪扭扭,怎么送孩子呢?”阿宇的理由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前天夜里10点多,阿宇还在喝酒,浩浩再三提醒“妹妹身上太烫了”,他这才跑去找方师傅,说自己没力气送孩子去医院,请方师傅帮忙跑一趟。
只能自理的兄妹
点滴打完了,诺诺的体温暂时控制住了。方师傅抱起诺诺,走出医院,浩浩拎着两袋好心人送的食物跟在后面。
阿宇的手也没闲着,他摸出香烟,给周围几个人挨个递了一根。
将孩子送回位于甘长苑的出租房后,方师傅在阿宇家门口站了一会。他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阿宇大概是反应过来了,请方师傅进门再坐坐,方师傅拒绝了:“太迟了,我回去睡了,你少喝点吧,把孩子管好。”
穿过过道时,方师傅不小心踢倒了一个空酒瓶。他回头看了看阿宇的屋子,摇头离去。
“早点睡,管好妹妹。”昨天凌晨1点35分左右,阿宇这样命令浩浩。
浩浩帮妹妹把被子盖好,说了句“爸爸,那我们睡了”,之后便再没说话。
上周开喝的“小酒”
孩子睡了,记者进屋和阿宇聊了起来。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屋子,有一个开放式卫生间,1.8米进深的双人铺占据了大半个屋子。
阿宇是安徽人,2005年来杭。他说自己赚到过钱,也亏掉过钱,亏得最大的一笔是砸在了“彩票事业”上,16万元。
他又说自己做过金融理财,结果,小舅子的一笔财被他理没了。“老婆居然怪到我头上!”阿宇很是不忿。
后来,夫妻俩闹得不可开交,去年年底开始,妻子就没怎么回过这间屋子。
阿宇说,那时起,他就“偶尔”喝两口小酒。而记者看到的是,屋里屋外躺着12个空酒瓶——那种单价几元钱的100克装高度二锅头。
“最近这顿酒是上周六开始喝的,就是想喝,睡醒了再喝……”说着话,阿宇又抿了一口酒。
“大名鼎鼎”的病人
昨天早上,记者不放心,再次来到阿宇家中。
孩子还在沉睡,模样天真、无辜,却又很满足。
房间里有2张小餐桌,其中一张餐桌上放着四五个碗,盛的都是残羹冷炙:咸菜、咸鸭蛋、拌面……
“这些啊?前天的?昨天的?噢,不,好几天了……”阿宇也说不清这些东西放了多久。
桌上还有一堆市七医院的诊断书,但阿宇坚称,自己没精神病。
诊断书显示,阿宇有酒精性精神和行为障碍,有饮酒史20年,最近3年酗酒严重。而首诊记录显示,病史陈述者是阿宇的妻子,医生备注为“可靠”。
“喝酒又没事,真的。”一提到酒,阿宇顺手拿起桌上一瓶二锅头,喝了个底朝天。喝完后,他点起了一根烟。可能觉得还没喝过瘾,他又搬出一坛杨梅烧酒。
阿宇喝酒到底喝得有多离谱?辖区派出所说他是“大名鼎鼎”:“去年一次酒后打老婆,这才被送去七院治疗。”
邻居的话可能有些夸张,但也八九不离十——阿宇这个人,24小时里有23个小时处于醉酒状态。
令人心酸的维护
诺诺醒了,开始摇哥哥。阿宇呵斥:“不要摇醒哥哥!”
记者上前摸摸诺诺的额头,还是很烫,用体温计一量——38℃!
浩浩还是醒了。“哥哥,来帮我拧毛巾。”兄妹俩一起去洗脸,诺诺显得很开心,“哥哥,你拧毛巾的水滴到我手上了。”
阿宇给浩浩的老师打电话:“昨天酒喝多了,不好意思,有点事情,再请一天假。”
“啊?”老师的语气虽然惊讶,但三言两语间,浩浩请假的事情便搞定了。
“浩浩,你给大伯打电话,叫他打1000元钱过来,说你妹妹要看病。”阿宇对浩浩说。
“大伯上次说要钱得你自己打。”浩浩低着头,不肯打电话。
“哥哥疼我,爸爸喝醉酒,哥哥帮我拧毛巾,晚上帮我倒水洗脚。”诺诺看来什么都不懂,依然一脸幸福,“爸爸经常喝醉酒,有时候不开心了喝得更醉。妈妈从上次出去后,好久没回来看我们了。”
然而,浩浩却极力维护爸爸的尊严:“爸爸没有经常喝醉酒……”
不肯放下的酒瓶
阿宇也有思路清晰的时候。他说,孩子他妈不肯露面,自己又没有社保,所以才一直喝酒解闷。
之后,阿宇自己打电话给远在广州的哥哥:“诺诺发烧好几天了,能不能打1000元钱给我?”哥哥在电话里将阿宇狠狠训斥了一通。
接着,阿宇又打电话给另一个人,对方对阿宇的话将信将疑。无奈,记者接过手机解释。
“他又喝酒了?神经病!”对方十分震怒,“我马上来!”
阿宇继续喝酒,那坛杨梅烧酒已见底,他便倒出几颗杨梅来。
记者实在看不下去,夺过酒杯,劝他不要再喝。没想到,他恼怒地夺回酒杯:“没事,我朋友会送诺诺去医院。”
“你的女儿,自己不管?”记者终于忍无可忍……
那一边,诺诺和浩浩吃着从冰箱里拿出来加热的包子,很开心。浩浩咬破2个包子,露出中间的豆沙馅,然后挡在眼睛前面:“我是咸蛋超人!”
诺诺咯咯地笑着,让哥哥重复这个动作……
“不用洗”的脸
接到电话赶来的是诺诺舅舅的同学,严格意义上不算阿宇的朋友。
“我是看在两个孩子分上……”这位朋友帮诺诺和浩浩穿好衣服。
阿宇又抱起坛子倒杨梅烧酒,没倒出来。于是,他拿起一瓶二锅头,对着瓶子喝。
“你干什么?”朋友怒了。
“我喝酒啊。”阿宇轻描淡写。
“喝什么喝!”朋友一巴掌把酒瓶打飞,瓶子碎了一地——其实,瓶子里几乎没酒了。
阿宇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洗漱:“我去刷个牙。”
“脸就不用洗了!”朋友冷冷地说。
“为啥?”
“你都不要脸了,还洗它做什么?”
……
记者用采访车将诺诺送到了省人民医院,38.5℃,她还在发烧。
阿宇的另一位朋友急匆匆赶到医院,见到记者就问:“孩子他爸呢?看到他,我非扇他两个耳光!”
诺诺去做化验了,浩浩在医院椅子上睡着了,来医院的路上,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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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 黄淑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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