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道女儿杨俪萍死讯的那一刻起,杨敢连一夜白头。他成宿成宿的失眠,每一分钟都心如刀割,只能靠酒精来麻醉自己,“不喝酒根本睡不着”。
几个月以来,杨敢连没怎么出过门,他甚至不愿意接听电话,他觉得接打电话很麻烦,宁可用微信和对方去交流,“为了女儿,我现在打字已经和年轻人一样快了。”杨敢连这样和记者说道。
10个月前,杨俪萍被自己的丈夫朱晓东用双手扼住颈部致窒息死亡,之后,朱晓东将杨俪萍的尸体放入家中的冰柜冷藏,直到杨敢连生日的那一天。彼时,距离杨俪萍的死亡已经过去了105天。
杨俪萍从小品学兼优,考上上海师范大学,顺利进入教师行业,从没让杨敢连费心过。这也是杨敢连说相信女儿眼光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2015年年底,杨俪萍和朱晓东领了结婚证。2016年5月28日,两人举办婚礼。当天,杨俪萍只穿了一件白色蕾丝长袖和一条破洞牛仔裤便做了新娘。按照杨敢连的说法,一切都是出于对朱晓东家境考虑,“就是觉得他家庭条件不好,不能太为难他。”
最让杨家人无法理解的是,在杨俪萍死后的三个多月中,朱晓东不仅用其的手机登陆微信与亲友交流,营造她还活着的假象,还刷了妻子的银行卡、信用卡等消费近20万,这使得这半年多来,杨敢连不断接到催款的电话,直到8月27日下午,他还收到了一份通知单,“应该也是催款的”,杨敢连说,朱晓东还在女儿杨俪萍死后,拿她的身份证与其他女性多次出入酒店。
2017年2月1日,朱晓东在母亲的陪同下前往派出所自首了,坦言“2016年10月18日,他因家庭琐事掐死了杨俪萍。之后,把她的尸体用一块红色的床单包裹了起来,藏入了家中冰柜的最下层”。
这是让杨敢连特别崩溃的地方,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的女儿是如何蜷缩在那个小小冰柜之中的,“他妈妈去过几次,帮他遛狗,打扫卫生,难道都不会打开冰柜看一眼吗?”想到这一点,杨敢连就出离的愤怒。
4月16日,杨敢连和妻子去殡仪馆为女儿办理丧葬手续。这是他们案发后第一次见到女儿。但由于长期低温冰冻,杨俪萍浑身呈紫红色,皮肤干裂,身形蜷曲,干瘦得不成样。看到女儿的惨样,杨敢连和妻子泪如泉涌。
如今杨敢连手上有两份报告,一份是验尸报告,一份是朱晓东的精神鉴定证明。验尸报告中指出,杨俪萍属于“机械性窒息”,法医直言由于低温冰冻时间过久,解剖以及使用先进技术也无法正确判断具体死亡时间;另一份报告则证明,朱晓东的精神鉴定完全正常,负有完全刑事行为能力。
今年7月,当地计生委给杨敢连办理了计划生育家庭特别扶助证,给这位失独老人发放了扶助金。2017年8月3日,因涉嫌故意杀人罪,朱晓东被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提起公诉,杨敢连及其亲人都在盼望着尽快开庭,“我们希望判他死刑立即执行。”
杨敢连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条信息是女儿杨俪萍的一张生活照,他写道,“找到我女儿的生活照”。照片中的杨俪萍,清秀、白皙,穿着黄色的衣衫,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嘴角微微上扬着。
“我想我的女儿。”采访的最后,杨敢连说。
记者:朱晓东的家人有来和您道过歉吗?
杨敢连:没有,也没有见过他家的任何一个人。承办该案的检察院工作人员曾在第一时间询问我们是否愿意接受朱家的赔偿,我当时就说不接受。
记者:朱晓东的作案动机是什么?您知道吗?
杨敢连:不知道,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事情。我女儿那么爱他,事事顺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狠心。
记者:您女儿和朱晓东交往的时候,是不是您就很反对?
杨敢连:我女儿和他结合,说实话我们不喜欢,但女儿的选择我们不能反对,我女儿是个内向的人,她“尥蹶子”我们也是受不了的。他们相识是我爱人告诉我的,也听女儿说过是个挺漂亮的小伙子,但我从来没问过女儿,因为我相信我女儿的为人处世。
记者:你还记得您是什么时候见朱晓东第一面的吗?
杨敢连:第一次见面对他的印象就不好,但我过分相信了女儿。大概是2015年的春节,朱晓东第一次到家里来。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个油头奶油小生,当时因为天冷,还没有看到他身上的纹身,我就觉得只要是女儿喜欢的,就行。
记者:他带了什么到家里来?他有紧张吗?您还记得当天的情形吗?
杨敢连:带了两瓶洋河系列“海之蓝”的酒,一条中华烟,还有六瓶葡萄酒。他没紧张,我女儿一直都在护驾。当天在家里吃饭的,基本都是我爱人的家人,女儿的外公外婆也在。印象最深的是朱晓东用筷子和常人不同,他是反手去挑菜的,当时我女儿的大舅就问他,“你怎么这样用筷子?”,他解释是小时候他爷爷逼他写毛笔字落下的病。但是我现在知道他是在撒谎,到他们家去,根本就看不到笔墨。
记者:朱晓东的谈吐如何?礼节呢?大家对他的印象如何?
杨敢连:话不多,礼节还可以。吃过饭后,我女儿去送他,回来也没问大家对她男朋友印象如何,大家碍于我女儿的面子,当时也都没说什么,但之后从我爱人嘴里听说,大家都不喜欢他。他那天没敢多喝酒,他走后,外婆先说“看不中”,说他油头粉面的,拿筷子的样子像有残疾。我们就赶紧打圆场,和外婆说,“她选的就让她去吧”。后来听女儿说,朱晓东家境不好,父母离异,经济上不宽裕。
记者:您女儿一直都没问过大家对朱晓东的看法吗?
杨敢连:没有,一直没问过。我女儿是比较内向的,不会主动说什么事情,就连她上班的辛苦都不会主动和我们说。
记者:您问过朱晓东是做什么的吗?
杨敢连:问过,我女儿说就是职场的一般员工。
记者:您什么时候第一次见朱晓东的父母?对她父母是什么感觉?
杨敢连:我们第一次和朱晓东的父母是他们确立关系以后,在他们办的饭桌见的。当时就觉得是一般人,但有一点不理解的是,有一次他们到我们家聚会,他们下午到后,我们就在一起打麻将,他妈妈输钱还叫他爸爸付钱,我爱人当时还问过,“你们关系这么好,到底为什么离婚?”他母亲说他们是缘分到了才离婚的。但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好,见过的都看不出他们是离异的夫妻。
记者:朱妈妈应该很喜欢您女儿吧?
杨敢连:他妈妈关照过几次朱晓东,说这么优秀的女孩你今后一定要好好待她。现在看来,他妈妈是最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
记者:他们结婚您给过多少钱?
杨敢连:小两口的婚房装修是我们出了10万元搞定的,那天的婚宴为了省钱,我女儿特意告诉我们,除了家人,朋友都不让请。婚宴上,我们家人抽的香烟都是我们自己准备的。他妈妈应该很高兴啊,根本没花什么钱,儿子的婚事都办好了。
记者:他家有给过彩礼吗?连朋友都不能请的婚礼,您有提出过异议吗?
杨敢连:我们是不要彩礼的,婚礼的事情和女儿说这样有点不成体统,女儿的回答是,“他们家家境不好,拿不出那么多钱办事,怎么办?”当时的情况就是,我们不同意,女儿会记恨我们,最后我们只能妥协,但我和女儿说的很明白,“这是你要的,不体面怪不得我们。”
记者:朱晓东自首当天的事情,您还有印象吗?
杨敢连:那天是我六十岁的生日,家里人很早就到了,但一直联系不上我女儿和朱晓东。女儿的表哥还帮他们的手机充了值,女儿的表姐还去他们家敲了门,但都没有联系上。其实我们之前已经很久没见过女儿了,她很久都没回过娘家,一直和我们用微信交流,说是手机听筒坏了。后来我女儿的表哥打了个电话,朱的妈妈说他们在派出所,让我们赶紧去。我们有点吃惊,但当时完全没想到女儿已经没了。
记者:整件事情您觉得有疑点吗?
杨敢连:我们一直觉得他们的关系很好,在我们面前也经常手拉手。朱晓东陪我女儿去学校辞职,我们提前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我们肯定不会同意,目前为止,我觉得作案动机没有弄清楚,最明显的是去年10月14日,朱晓东还与我女儿一同去学校辞职,要知道我们女儿辞职后,他们就没有基本的生活来源,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警方还没有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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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 吴梦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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